8月24日,上市公司贝达药业发布公告:与天广实生物、赋成生物签署了投资协议,贝达药业和天广实分别以杭州一处房产的房屋所有权及土地使用权、全资子公司北京华放天实生物100%股权对赋成生物增资。本次增资完成后,贝达药业、天广实将分别持有赋成生物21.86%、78.14%的股权。
得益于两位股东的加持,截至2022年4月,在赋成生物平台承接的客户项目达26个,包括11个临床前、12个临床早期(I/II期)、2个临床后期(III期)及1个商业化项目。
随着越来越多的参与者入局,Biotech转型CDMO的话题又重回市场焦点。
在被生物医药跌跌不休的恐惧支配下,可能大部分投资者都不由得担忧“CXO被抢饭碗”、“行业产能过剩”的问题,却很少人关心:这些Biotech到底行不行。
创新药企业转型CDMO,乍一看的确是一个极佳的商业模式:
● 研发新药往往在药品商业化前只能通过融资来获取现金流,并无可持续性的收入,切入CDMO不仅能够为未来药品商业化做准备,同时能构建有持续现金流的商业模式,多了一个亮点再融资,及有机会反哺创新研发业务;
● 如果药企研发能力较强,关于CDMO一些服务能力自然有些共性,市场也更容易认可这类转型;
● 对于已上市药企而言,利用自身生态圈的资金、资源孵化一个CDMO子版块并不难,壮大后再分拆上市,也很香;
看似一举三得,实际上商业逻辑并不通顺。
首先,部分企业发展CDMO业务的初心或许更多出于“投机取巧”。
2022年5月,信达生物推出独立CDMO品牌夏尔巴生物,在承接自身生产需求的同时,也对外承接CDMO业务,作为提升公司效益的手段。
这个“提升效益”里的学问可不小,实际上和玻璃厂为什么需要全年全天候保持运作的逻辑一样,医药公司的这些部分生物药产能同样需要保持高强度运作才能发挥出最大的效益,除了回收投建产能的成本考量,还包括水电杂费、相关许可的保持等。
更早以前,信达生物尚未有产品实现商业化,产能出现冗余时仍然会承接部分CDMO业务,但在商业化产品逐渐丰满后,放弃了这块业务;此次重操旧业,不知道是不是一个信号。
值得注意的是,诸如信达、百济等在PD-1产品领先的BioPharma,其购置的发酵设备更考虑大容量的不锈钢罐,这很大程度限制了CDMO业务的服务项目范围,如药明生物等CXO更多使用一次性生物反应器,在服务能力上拥有更大自主性。
其次,这很难不让人怀疑这是不是产能过剩。
三生国健坐拥4万升的大分子产能,不过自家产品的销售量级并未充分使用这部分产能。
在三生国健科创板申报的过程中,公司披露2017-2020年产能利用率分别为50.29%、51.82%、71.60%和59.95%,产能利用率相对较低。
尽管2021年三生国健并未披露公司产能利用率,但从公司几大产品的产销率分析及公司产品更新情况看,短期内产能利用率依然未获得足够改善。
2021年底之前,公司一边承接张江周边的制剂罐装业务,一边承接着部分CDMO零散订单。
三生国健从被动接单,到主动成立晟国医药CDMO品牌,并在上海、苏州大规模大规模投建基地,很那不让人怀疑是主业乏力、产能过剩的无奈之举。
分拆上市或许不容易实现。
如果上市药企的产能是由IPO募集资金投建,那么在未来将相关资产如果归纳入CDMO板块,那么在分拆时会出现问题;若是部分传统药企利用自有资金进行募投,那么无疑会更顺利。
CDMO强如药明,做大做强的核心法则无非是:提供端到端的一站式服务,通过从源头发现端“收储”能力聚集一大批管线,通过建立一个大的管线漏斗体系,陪伴大量客户从先导化合物到商业化,将能跑出来的客户都在自己的生态内,自身规模同时也越变越强大
药明生物CEO陈智胜认为药企做CDMO难以成功,原因在于:利益冲突、知识产权保护、药企和CDMO企业做事的思维方式差异。
Biotech转CDMO,无法绕开两个问题:同业竞争猜疑、CMC能力。
如果是既想自主研发创新药物,又想同时为客户提供CDMO服务,很难两者兼顾。
IP问题是要害。现有的甲方转乙方基本均为一套班子两块牌子,一方面作为客户,如何保证客户给你的结构式公司不会拿去做氘代或做甲基化修饰,变成和客户同靶点、同作用机理的竞争者?另一方面公司自己研发新药,如何证明自己管线里的产品不是从CDMO客户手上剽窃的?
CMC(化学成分生产和控制)能力无法回避,CMC是影响药品的研发上市进度的主要因素之一。早先BMS/蓝鸟生物BCMA CAR-T候选产品bb2121的CRL也曾出CMC问题,直至一年后才获批。根据统计,CRL会将产品进入市场的时间平均推迟14个月。
相比大型制药企业,Biotech更易缺乏监管和CMC知识和经验,原本可以早解决的小问题,到最后因此而拖慢了产品上市进程,这也是客户选择Biotech转型CDMO品牌的重要障碍。
长线来看,这两个问题十分致命,会导致强创新能力的客户存有各种顾虑从而放弃将项目交给这样的乙方,而愿意下订单的客户普遍创新能力可能不强,对CDMO来说一是不能形成优质的大漏斗。二是减少了很多陪伴潜在大单品成长的可能性,直接影响长期收益。
CDMO本身就是重资产投入的生意,而Biotech太过羸弱。
新玩家短期并未能拿出让市场信服的成绩单。
创胜集团-B是一家专注于肿瘤领域的创新药Biotech,而2021Q3港股上市之时,引起市场注意的并非其核心管线,而是产生现金流的CDMO业务。
2019-2021年公司营收分别为4414万元、8098万元、5024万元,截止2021年底合约负债不到3600万元,对此公司解释为支持内部CMC需求减少了对外的CDMO业务,并在2021年年报中提到:为了支持公司研发活动资金,要进一步扩大公司的CDMO业务。
2022年上半年,创胜集团收入约2180万元(上半年增加15个客户),去年同期收入为2670万元,并且年底公司将在年底新增一条2000L的一次性生物反应器。
创胜集团市值目前10.85亿人民币,现金及理财近15亿,或许把创新药管线全砍掉转心做CXO,市值会更有起色?
声势最浩大的新玩家,莫过于三生国健。
公司不仅主动PR成立晟国医药品牌,同时还在目前4万升产能的基础上大肆投建新产能,包括上海张江基地(含三个独立的1000升的生产线&一条独立的灌装线,2023年投产),苏州基地4万升规划(2024年投产)。
未来,在至少达10亿级产能规模的投资规模下,三生国健的CDMO业绩增长值得跟踪,但至少前期的发展速率,并没有让市场十分满意。
2017-2019年,三生国健向其他企业提供CDMO服务的收入分别达813.49万元、1100.38万元和1199.63万元。
2021年,三生国健并未向市场公布CDMO收入情况;但母公司三生制药2021年上半年CDMO业务收入增加至4005万元,同比增长9.4%。据资料显示,目前三生制药CDMO业务由德生生物(沈阳德生)、三生国健、意大利Sirton、广东松山湖产业园等共同构成。
显然可以推断出,三生国健的CDMO在经历了2020年、2021年两年的发展,基数仍然不高。而三生国健最新业绩会显示,2022年上半年公司CDMO实现收入同比增长72%;在低基数下,尽管增长数字好看,但难掩“规模增长速度较慢”的事实。
对于Biotech转型CDMO的现象,也有CXO业内人士不以为然:“等真正规模做出来再吹牛吧,PPT和现实,总是有差距的。”
结语:在前往CDMO道路上的部分Biotech,很难说这波操作不是“以子之矛,攻子之盾”,反正干不好,都是要倒闭的,毕竟这两年也消失了不少CXO。